[果屎去巴基斯坦] 痛與痛的邊緣 (十五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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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-11-1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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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來外面白茫茫一片，是下雪天。8-9小時的下坡已持續兩天….. 由 Payiyu 上來 Urdukas 法定時間有7-8hrs 之長，今天應該凶多吉少……第一挑戰竟是離開營地……記得上來時走得半死，與營地往往這麼近那麼遠。本來下去較易，但此地已佈滿積雪。於是，我在雪泥漿中，發出 “摺，摺，摺” 的聲響，小心地滑下去……

Urdukas 一帶比前兩天的行程困難。雖然海拔較低，但都有4000m。又因為融雪，天氣更冷。地上有時是高ling泥漿浴，有時石縫藏雪，要小心而行，有時則要兜路繞過雪崩帶。

仆guide 說，地上有大量新石出現，這裏有大石滾下的危險。

“Dangerous here……” 說著，仆guide 便一手扯著我跑跑跑跑跑跑跑跑跑跑……膝蓋，出現劇痛……我說我想自己慢慢走，但他很盡責地硬要拉著我走。由於到處都是落石地帶，而我希望自己走，這“皇上唔急太監急”的情況多次出現。又有一次，我和ok das 躲在一凸出大石下，仆guide 先走負責看石。仆guide 說安全，我們才跑跑跑跑過去。

走著痛著，我發現在逃命和痛之間，我會選擇痛。看著有可能滾下的石和雪，我明白被膝蓋放棄的無助感。就好像坐在路中心等車撞來。反正石和雪還未下來，反正我覺得這樣看石有點兒戲。但如果真的遇上雪崩／大石滾下，我真的一步也跑不到。

午餐已是7小時後……仆guide 給我兩顆藥，這是他腰背痛常吃的 painkiller。那 painkiller 是粉紅色的軍用藥，吃了半小時後腳步神速……無力感消失，就像長了翅膀一樣，很快便追上了仆guide，比他走得快。後來 check 是 ibuprofen。所以，當時的速度應該是我迴光返照。

最後，是要橫過冰川，即是不停上上落落。望著污雲滿佈的天空，okdas 說十分鐘後會下雨。醒目的仆guide 一手拿了我的背包先走…… 裏面有我所有物品。那不重要，仆街的事情，就是藥力已退，而真的下起雨來。膝蓋的劇痛又回到身邊，只有我和ok das 留在冰川上。“6 pm, ok. 7pm, no good” okdas 又說。

我，每一步都痛。在上一些70度的斜坡時，膝蓋不能用力……要手腳並用才能抓緊大大小小的沙石。走著走著，下起暴雨。天又入黑。無水無食物無衫。好在我有頭燈在手! 帶上頭燈，我展開人生第一之夜行。煎熬一會，看到對岸有閃燈，是生還的希望。我用閃燈回應。黑夜中走到對岸，一揹夫幫 okdas 揹上大包。我珍而重之吞下最後一粒藥…… “eh……” 那個不懂英語的揹夫在衣服口袋拿出 chapatti 叫我吃。 “paiyu，10min!” 他的 10min 很久很久，我不能跑，又下著大雨，上面是什麼都看不到，只知道是盡快向著前方走。走到看到光的地方，發現已到達營地。我們衝進一間黑房，發現其他揹夫都在。盛惠13小時的下山路程，終於完結……

所有衣物濕透。

遲來的晚餐。

(待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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