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眾所鳩知,BQ有幾難。偏偏今年波士頓馬拉松就有一位叫 Markelle Taylor 的阿叔以46歲『高』齡 sub -330 完走,時間是3小時03分52秒。我知,我知,香港大L把阿叔做到這個時間。不過,須知道 Taylor 是在加州的聖昆丁州立監獄 (San Quentin) 的一個只有四分一英哩距離由瀝青、碎石造成的「蓉蓉爛爛」田徑場上進行訓練的。最搞嘢是你知道監獄空曠地方唔慌多,個場有6個90度的急轉彎,所以唔好再投訴跑馬地內圈設計差。
監倉馬拉松
天蒙蒙光,在監獄西翼地勢較低的庭院是起點。20多個大男人齊齊向前衝。他們當中絕大多數都是衰「老謀」入冊的,已經服刑10年以上,包括被判終身監禁的領跑者 Markelle Taylor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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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們跑步裝備十分簡樸,棉質背心加一條及膝有網孔面料的短褲。Taylor 跑過高低不平的路面,有碎石路、行人路,還有經歷加州大旱的燒焦草地。在洗衫房附近,他在這裡轉第一個彎,然後靠右跑,隨即爆上「邪佬」。他繼續穿過瀝青路往東跑,經過露天的尿兜、沙包、單槓,再跑過醫療室,所有這些場所都在 Green Mile 之內,提醒另外3,700囚犯,不要誤闖賽道。Taylor 帶領著大家朝向北面往山下跑,在看守塔的底部通過,然後再90度急轉彎,這是第六個急轉彎。
這樣才算一圈。馬拉松是在高牆內跑105圈。
每一年聖昆丁州立監獄的跑者都這樣跑,穿著—身粗衣麻布服和白襪,奮力向前跑,努力在最惡劣的環境下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。
只要堅持,千哩可達
Markelle Taylor 是來自聖昆丁州立監獄的千哩達跑會 (1,000 Mile Running Club)。聖昆丁是一個十分有名的懲教所典範。2005年某天,Tamalpan 跑會會長 Frank Ruona 收到一個電話,獄長想找一名跑步教練。Ruona 曾跑過78場馬拉松,在 Ghilotti Bros 任行政人員,但他從沒有想過自己會去教重犯跑步。可是當他把這個請求轉達給上百位跑友後,卻得到零回應。「於是,他說: 好吧,就由我來吧。」Ruona 回憶道:「我當時連怎樣開始都沒有概念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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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uona 第一次來到這座有著163年歷史的監獄時,見到的是一個冰冷嘈雜紛亂的石屎囚室,五層樓高,由有刺的鐵絲網包圍著,是個教人沮喪的地方。同時. 他見到一班有潛質的未來跑者,他們「正盡全力彌補自己犯過的錯」。
他要面對的第一個難題就是跑鞋,除了要通過監獄嚴格規定外,還有一些監獄潛規則。因為跑者來自多種族,不同顏色都有可能製造分化或導致拉幫結派的行為。不能有藍色 Nike,不能有橙色三間,不能有氣墊。黑色跑鞋先是被批准的,跟著又被否決。在他不斷努力下,獲得通過的是白色和灰色。
千哩達跑會跑者時刻都被提醒著他們是在「坐籠」。當大霧時,籠罩整個場地時,他們是不可以練跑的,因為瞭望塔上持長槍的懲教人員需要清晰見到他們活動。在11月一個清冷的周五早上,聖昆丁的第八次馬拉松比賽,現場沒有鳴槍起步禮,沒有觀眾沿途打氣,沒有任何慶祝,沒有完走獎牌。唯一的獎勵是用 PowerPoint 印製的證書,發給每一位參賽者。完成比賽後,他們不像我們一樣可以出 post 刷存在感呃 likes,一切像沒有發生過一樣。大部分人已經沒有任何幻想,他們早已接受自己的生命將會在高牆內結束。
跑步洗底,跑出良知
貴為教頭的 Frank Ruona 訓練的是一班十惡不赦曾經壞咗的人。在跑道上的人裡,有的曾用刀刺傷自己妻子,在她身上點火,「這是我所見過最兇殘的暴行,」負責案件的法官說。另外一位跑者姦殺了上門推銷百科全書的年輕女孩,「這是我法官生涯中所遇到最邪惡的罪犯」,法官說。有一位馬拉松選手因為朋友起尾注,把他脫光衣服,用棒球棍狂毆他,隨後用刀捅死他,再用毛毯捲起他的屍體,扔進垃圾桶裡。
現在他們都已經誠心懺悔,決心改過自身。雖然未必得到別人原諒,他們只希望洗心革面,重新做人。到離開時,不帶一點悔疚。「我願意付出僅存的一切,盡力成為一個最好的自己,」49歲的 Darren Settlemeyer 說。他是一名殺人犯,等到能被釋放之日,他將會是99歲。他坦言,剛到聖昆丁的時候,他曾嘗試過自殺。Settlemeyer 接受了10年的藥物治療,直到開始跑步才停止。「在跑道上奔馳時」,他說,「你會放下一切。」
跑步或更廣義的運動,對於防止釋囚重犯原來起了很大正面作用。在大西洋的一邊有聖昆丁州立監獄的千哩達跑會。另一邊有英國防止青少年犯罪的欖球隊3Pillars Project。
Ruona 可以證明這一點,在他當14年千哩達教頭生涯裡,只有一名跑友重犯,他指著賽道上其中一名跑手說。另外有為數30名釋囚仍潔身自愛,循規蹈矩,沒有再犯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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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arkelle Taylor 都是在波士頓馬拉松之前的三月二日獲得假釋的,BQ時間是在監倉馬拉松締造的3小10分42秒。他很感恩得到現在的跑會支持,同時更感到幸運能夠成為千哩達跑會一員。跑步社群很美麗,很包容,對我沒有偏見,很接納我。我們熱愛跑步,十分享受跑步帶來的樂趣。(The running community is beautiful,” Taylor said. “I don’t feel no judgment,nothing. We just run. Everybody is accepted. You want to run, we gonna have fun. Let’s run.)
對 Taylor 而言,馬拉松是救贖。他跑的每一英哩、每一碼、每一吋,都是為了曾被他傷害的人,這是他心底裡相信唯一的彌補方法。
跑步或許能夠喚醒良知。我希望每位執法人員別讓仇恨囚禁了良知。
參考資料
- Inside the San Quentin Marathon
- ‘No judgment. We just run’: inside San Quentin’s 1,000 Mile Club
- Former inmate Markelle Taylor released from prison,then runs emotional Boston Marathon
Fitz連結: https://fitz.hk/?p=123436