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FF與現實>
四日日光時間full gear全走麥徑,除生水外不假外求 — plan嚟架啫,或曰FF(幻想)。唔係唔得,毅行最快紀錄10小時58分之嘛,但唔係我囉。結果係,連夜趕路,瘋狂咁撳汽水機,同埋負重行咗一半後頂唔順,返屋企換輕裝順便沖涼食嘢瞓咗一覺。但好好歹歹,都叫四日完成100km啦。
<我真係好鍾意瞓覺>
細個聽龜兔賽跑,覺得好唔合理,跑跑吓又點會走去瞓晏覺架呢?
但原來我呢,第一二日都有喺路上瞓晏覺 — 唔係亭唔係營地,真係山路上。第三日食咗含咖啡因嘅能量糖,冇瞓,重搞到夜晚都瞓唔著,被迫聽住有班年青人三更半夜喺郊野公園玩集體遊戲。第四日歸心似箭,同自己講,回程巴士先瞓啦,但結果臨尾2km都係頂唔順,搵個亭恰咗一恰。
結論係,我真係好鍾意瞓覺。但我係瞓晏覺嘅龜,冇陰功。
<驚黑>
兩個月前已經開始問人,「其實驚黑有冇得解決架呢?我冇信有鬼,但我驚:o)」
其實平時露營行十五分鐘去個廁所我都會驚,都需要不時回頭確認冇嘢跟住我,四日喎點搞呀。
但原來喺驚黑之中,鬼係最低priority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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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深刻係大帽山尾聲,中段俾月光高照嘅開揚馬路寵壞咗,突然要轉入山路。路口有一如門框嘅木牌指示,喺門框前探路,頭燈照到嘅係眼前十級八級樓梯,再遠就只有黑暗嘅無底深淵,樓梯左右係草同樹,對上係不見天日嘅樹蔭。shit,係第一反應。第二反應係,咦不如改行馬路落去吖。第三係,痴線啦不如西貢搭巴士去屯門吖笨。
如果問我驚咩,當下會答,驚草叢有蛇,驚路上有野豬,驚樹上有蜘蛛。但只要行到冇樹蔭位見到天空,個心就會定啲啲。再開揚啲見到山下萬家燈火,就更好。但講緊可能只係一兩步之隔,蛇豬蜘蛛又點會行唔到哩一兩步去咬你呢。
其實根本唔係驚緊一啲嘢,唔係鬼唔係蛇蟲鼠蟻。而係驚黑,因為黑代表未知,驚係準備fight or flight。唔驚黑嘅祖先同輩俾獅子老虎噡走咗或者喺山窿內焗死咗喇,流傳到落嚟嘅都係驚黑嘅基因。驚黑係唔經大腦嘅本能,但人偏偏要用理智去解釋。喺山上就自然將未知等同昆蟲走獸,市區冇哩啲,先唯有將黑同鬼配對。
哩個諗法就係喺不見天日山路上萌生嘅,已經驚緊重諗埋啲咁嘅嘢,當時勁想unthink,但搵唔到個掣。答翻驚黑有冇得解決,嗯,都係未搵到方法。<個天>
上山先嚟M到,除咗將衛生用品塞落行裝度,可以做嘅就係仰天長嘯,唔通連個天都唔鍾意我!
四日來只係第四日落過吓毛毛雨,於是又覺得,喂衰鬼原來你都有啲鍾意我架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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認為個天會喺地球茫茫72憶人中鍾意或者唔鍾意我,實在係自我中心到不得之了。但將不可知擬人化,大概有如驚黑一樣都係難以unlearn嘅本能嚟。
<玩>
「哇要行晒一至十段!係咪鍛鍊緊啲咩?」
「唔係呀,玩吓咋。」
「哇玩吓都咁,認真重得了?!」
唔俾人認真玩架咩,大驚小怪。
行行吓見到山羊,正當擔心拎得手機出嚟佢都走咗之際,映入眼簾嘅係更多更多嘅羊。尾隨住一個拎住支幼樹枝嘅姐姐,傳說中嘅牧羊人!由於佢冇如傳說中咁戴草帽著格仔裇吹牧童笛,我差啲想同佢開心share,哇你見唔見到好大群野生羊呀?好彩收得切掣,冇講出口。
「有幾多隻?」「一百隻。」
「養嚟賣架?」「唔賣架。」
「吓咁養嚟做乜?」「養嚟玩架咋。」
吓,玩?養一百隻羊嚟玩??!!
好開心咁遇見咗一百隻羊同一個牧羊人後,就要努力避開沿路上密密麻麻嘅粒粒屎 — 就好似有人倒瀉咗好多好多好多盒Kellogg’s可可球咁--伴隨住冇得避嘅一陣陣尿壓味。喂你班友一路行一路食一路屙嘅!果然每個浪漫故事背後,都係有啲又臭又污糟嘅黑暗面架~<為乜?>
哩件事嘅辛苦係胺多酚都已經彌補唔到。究竟為乜,我都問咗自己好多次。不如中途落山當咩事都冇發生啦,都諗過好多次。
係咪鍛鍊緊啲咩?斷估佢係指練毅行之類,所以答案係唔係。
但或者可能其實可以係,鍛鍊緊靈魂啩。好似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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