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海拔4300米的挑戰》
Day 42-43
香格里拉位處海拔3280米,往北走會直衝至海拔2000米的金沙江,再翻過海拔4300米的白馬雪山,而這一切都發生在156公里內。為免在一天內攀升2300米,我們抵達金沙江後要繼續騎到海拔2850米的書松,這樣第二天的行程就會稍微輕鬆點。 我們早上起程,一直騎到香格里拉幾公里外的分岔路,這裡經已遠離市鎮,周圍都是山巒。在前面有上、下兩路,我們都惆悵要走哪邊,下路看來似是往山腰的村落,感覺上路比較像樣,但身旁兩個搭便車的背包客都說要往下走,黃華聞言就動身騎去探路,我們遲疑了一下還是跟了去。騎了不久,迎頭有小貨車經過,我們趕緊問司機這條路去哪,確認無誤後終於能放心騎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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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條路是無止境的衝刺,完全不騎也能維持平均時速四十公里,而且沿途風景優美、彎道不急,我們以為自己在玩賽車遊戲。這樣爽了十多分鐘,突然想起在香格里拉的咖啡廳遇到的加拿大夫婦:男的是大學教授,女的忘了,兩人從老撾騎車來香格里拉。他們說往北面的路有新舊之分,舊路難騎但風景較美,那時我們還盤算著要走舊路,而此刻這高速公路想必就是新路吧。此刻我們已經沉醉於瘋狂賽車,享受著前所未有的快感,甚麼舊路好風景都拋諸腦後,就算命運能選擇,我們必定會走新路!
所謂「出得嚟行預左要還」,我們高速飛馳至金沙江、急降1280米後,就要痛苦地爬550米到書松。期間我們重遇來自海南的黑仔,他從昆明騎到拉薩,曾在往大理的路上跟我們騎過一段。我們四人結伴騎往書松,那是位於山腰的村落,放眼望開去盡是連綿的山巒。
這裡的客棧似乎是為騎友而設:客棧本身是三、四層高的藏式建築,中央的天井是騎友的車庫,不論便宜昂貴的戰車都擺放在此;到處的牆壁都是騎友們的留言,寫著各種目標感受,還有鼓勵的說話。黑仔的朋友楊濤也加入我們,我們就跟其他騎友住進八人間,裡面的設計裝飾都像一般藏民家,床是貼著牆圍了個圈,房中心有很大的空間,很適合騎友交流,當然牆上也是寫滿了字。
到附近晚飯時遇到幾個滿頭白髮、身穿騎行裝束的老頭,其中一個說他騎過青藏、川藏線,又說在廣東組織了單車隊,會於周末舉辦活動騎百多公里。老頭說平日愛旅行,這次騎滇藏線到拉薩,是要帶大家一睹外面風光,真難想像他們是如何騎得過。
翌日在下著細雨的早晨出發,客棧老闆說前面的路在滇藏線中最為艱難,有四十公里爬坡,還說克服了這座白馬雪山,後面的路就不成問題。我們騎不到十分鐘,就在分岔路前看到「前路塌方,強行通過後果自負」的牌,大量貨車都繞道而行到另一條狹窄的上路。此時一輛輕型貨車從塌方的前路駛出來,我們再次發揮路在口邊的精神,司機說往前走並無問題,我們就按原定路線繼續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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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上有不少倒塌的泥石,但未至於騎不過,即使下雨亦無阻我們跨越白馬雪山的決心,但在高海拔下這點雨又造成溫度驟降,加上路上並無補給,我們只能依賴餅乾、麵包充飢,實在不太好受。經過約四十公里連綿不絕的爬坡,大概騎了四、五個小時,邊看著周邊一直夢寐以求的景致和路旁石牆的打氣字句、聽著凜冽風聲及不時有人大喊的「加油!」,邊保持著雙腿緩慢卻穩定的節奏,我們終於到達頂點。
這段路確實是艱辛,但咬緊牙關、心平氣定的騎總能夠撐過去。我從來也不理解為何有人要推車,每當我感到疲累我就會騎慢點,或者乾脆停下來休息,吃點東西補充一下水份。我聽說過有人因傷所以推車到當天的終點,以追隨同伴的進度,但這是特別情況,而且那些同伴為何不等他痊癒才上路?其餘的人在推車,感覺他們是在等,等體力恢復就騎車,累了就下車繼續推,他們需要休息卻不願花時間停步,我理解不了這到底是甚麼的一種心態。確實有些路是連走路都比騎車還要快,但推車是宣告自己受不了,連六十歲的老頭都會騎,為何你不會?
騎到頂峰時我們的體力都透支得厲害,一發現旁邊的帳篷內有賣吃的,二話不說就衝進去,原來黃華和黑仔已在吃熱騰騰的湯麵,我們當然立刻點了兩碗!經歷大半天爬坡的折磨,在寒風凜冽的山峰上,這碗湯麵實在來得及時。
這次我們預早訂了目的地的青旅床位,但預約的有效時間只到六點鐘,過時就會把床位讓給在場輪候的人,於是我致電請求把時間延遲至七時半,亦因此不敢怠慢,在山頂拍照遊玩一輪後就動身下山,一路衝到飛來寺。
可惜上天總愛作弄我們,前方隧道竟然要維修,我們要多騎四、五公里、跨過整座山才能繼續前進。我不希望失信於青旅,即使雙腿已經很疲倦還是得奮力衝刺,但到達青旅時已是七時四十分,還好青旅把床位留著,我們五人終於能安頓下來,不過嚴寒和過份辛勞令黃華和楊濤都染上輕微感冒,會否影響日後行程還是未知之數⋯⋯
原文載於 FreeWider網誌《搭車到歐洲盡頭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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