Fitz > 運動 Sports > 跑步 Running > 我們已經進入後馬拉松時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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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前倫敦金才俊的偶像是「中環朝偉」,事關他善於一次性交往到樣靚身材正的萬國女 MAs。現在要結識女 MA,有財有勢,成熟穩重之外,還要有活力,展示活力離不開要有運動身型和習慣,運動能證明你仍然係『霍霍』聲。要選擇的話,切忌揀 Golf,因為 Golf 是囡囡們的公公爺爺打的,所以我揀長跑。

一天,當我在28樓 Mess Club 飲嘢 happy hour 時,遇上新來擁有42吋長腿的 MA,Charlotte,她主動上前給同我打招呼,問我最近跑了什麼比賽。

「之前跑了東京馬拉松,嚟緊跑長野」我答。
「馬拉松咋!」她一臉失望。「有無玩超馬?」
「無呀。」她追問: 「咁三項或者鐵人賽呢?」
「繽紛組,Fun distance 算唔算?」
「梗係唔算啦!」「我地一班MBA同學嚟緊會跑 Desert Ultra,諗著同你取經,點樣準備超馬。」

這時她扮電話響,禮貌地 excuse herself。這次對話提醒我原來在不知不覺之間我們已經步入了後馬拉松時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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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麼是後馬拉松時代? 就是我曾經寫過的《當完成一場馬拉松 不算是什麼一回事時》和《別讓「曬命」同「呃Like」填滿你的生命》中引用著名跑者博客 Sarah Russell 的說話「以前完成馬拉松已經是一件了不起的事,現在sub 430都不要周圍同人講,從何時開始我們變得咁計較。」

(Years ago you were a hero just for completing a marathon. These days there’s an overwhelming pressure on runners to achieve a time. Where the hell has that come from? When did we become so judgmental?)

更粗 更長 更大 更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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現在跑馬拉松已經同落街買餸一樣平常,很難像我喺十幾年前咁用「食全馬」來 impress 妹妹仔。依家的跑者追求的是「更粗 更長 更大 更硬」 去 express 自己。

更粗糙 (rough) 的賽道,麥徑已經好勉強,Mount Fuji 還有點睇頭,Barkley 直情拍爛手掌 。更長距離,50公里係起錶,100公里先算「真」超馬。更大『邪佬』,「 啪針」都要10轉,再「著草」同「戴帽」。更硬淨意志,現在追求的是跟「死神」搏鬥的經歷,相信殺不死你的只令你變強。

所以,當兩個朋友同我籌旗,一個是渣馬慈善名額而另一個是 UTMB 時,我會為前者感到難受同難堪。

有數字有真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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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eve Diederich 是 Run Ultra 的方丈,他回顧12年前他的網站從全球羅列到的超馬賽事只得160場,今年他已經列出超過1,800場賽事,增幅是1,000%。德國超馬網站 DUV 還額外列出各大小比賽成績,最舊的可以追溯到1837年 London 步行到 Brighton 的賽事。同樣地,他們也錄得1,000%的增幅。

Ultra Running Magazine 搜集的數字顯示北美超馬賽事和參賽人數從1981年開始,每年都有可觀增長。例如,2003年時只有18,000人完成超馬, 2017年人數是105,000。亞洲都唔失禮,香港賽事總監Nic Tinworth話10年前全港只有6場超馬,現在已發展到60場之多。以前,你仍可以即場報名,現在的名額是秒殺的。

熱門比賽如法國的 Ultra-Trail de Mont-Blanc 和美國的 Western States 100 現在已採用抽籤制去應付海量的有興趣參加者。Diederich 主理的 Marathon des Sables – 156英哩撒哈拉沙漠超級馬拉松,入場費4,250英磅,依然秒殺。

*謝謝谷友小成指正,Marathon des Sables 這個比賽是法國人 Patrick Bauer 主理的。英國網頁只供英國人參加,而且法國報,€3100就得,不用這麼貴。

是什麼驅使人挑戰極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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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一條問題,你會得到一千個答案。

厄瓜多爾速攀高手 Karl Egloff 愛上輕裝攀山帶來的巀然不同感覺。他喜愛自由自在,如兀鷹般飛翔的感覺。

Diederich 認為超馬『瘋』吹得這麼熾熱,社交媒體起了推波助瀾作用,當你見到朋友在 Facebook 狂曬照片要你「酸葡萄」佢時,不其然你會跟自己說「我都要」。有求有供,見到有人對超馬跑者銜頭這樣趨之若騖,個別主辦單位會舉辦一些 water down 版本超馬,總之出席已經當贏,保證有相有獎。

有人不滿時,亦有人認為無問題,搬出大愛包容,站在道德珠峰上,贊成超馬應該接納不同年紀、身形、體能、時限的跑者。Diederich 補充說爆升亦是很「自然」,因為很多人已經有不止一次馬拉松經驗。
當完成馬拉松不算是什麼時,人是有很強的征服企圖心,要不斷挑戰自然的極限。我最常聽到超馬跑者的一個講法是通過極度痛苦的洗滌,人會經歷自身超越的提升 (self-transcendence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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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者村上春樹會形容得更好:

「從55公里到75公里的路程變得極其痛苦。此時的我心裡念叨著向前衝,但身體卻不聽使喚。我拼命擺動手臂,覺得自己像塊在碎肉機裡艱難移動的牛肉,累的幾乎要癱倒在地……天空和風、草地、觀眾、喝彩聲、現實、過去——所有這些都被我排除在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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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奇的是,不知從哪一秒開始,我渾身的痛楚突然消失。整個人仿佛進入自動導航狀態…… 下午4點42分,我終於到達終點,成績是11小時42分。這次經歷讓我意識到: 終點線只是一個記號而已,其實並沒有什麼意義,關鍵是這一路你是如何跑的。人生也是如此。」

這種來回地獄與人間的體驗,令人達至接近 nirvana 的精神狀態。心從未如此澄明清澈,肉體和精神已昇華至另一個境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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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dharanand Finn 提出一個更有趣的觀點,超馬這麼多人熱捧是因為自動駕駛汽車的興起。當車都不用揸時,我更樂意付出巨額金錢買回運動的機會。他講了一個 Oman 沙漠超馬的故事。

比賽起步時,他遇上一對年紀老邁的德國夫婦,一起走了一段路便分手。五天後 Finn 見到他們不似人形返回終點,看得出他們給賽事折磨得死去活來。

太太 Gudrun 自問自答:「點解我要參加? 」,「因為我地有一個舒適的屋企。」(We have a nice house)

先生 Hansmartin 望著太太說:「係呀,因為我哋有一個舒適的屋企,就係咁簡單。」

我十分期待 Adharanand Finn 將會在2019年5 月出版的關於超級馬拉松新書。

邊個係 Adharanand Finn? Finn是兩本極具影響力跑步書的作者。他分別寫了《Running with Kenyan》和《The Way of Runner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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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大終極超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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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he Barkley Marathon。我之前寫過《有超邪惡食物 當然有超邪惡山賽 The Barkley Marathons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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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he Sri-Chinmoy Self Transcendence 3200 Mile Race,皇后區無限 loop 5,649次。世上最長、最無景、最悶比賽。最快紀錄是40日9小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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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he Tunnel Ultra,200英哩來回英國最長行人隧道。賽事總監形容為「意志和感觀超限戰」(a mindbending test of extreme endurance and sensory deprivation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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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633 Arctic Ultra,名額只限12位,到衝線時通常所餘無幾。被譽為地上最難、最凍、最狂(風)超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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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he Spine,叫做 The Spine,據稱係會斷腰骨的 (break the spine)。由 Derbyshire 的 Edale一路行到蘇格蘭的 Kirk Yetholm,全長距離268英哩,這條走道稱為 Pennie Way。選手要在漆黑中比賽,同時面對暴寒,暴風和雨雪。大會紀錄是95小時17分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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