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0年,我八歲,我的偶像是「西德」的奇連士文,綽號金色轟炸機,當年西德拿世界盃冠軍。為甚麼是奇連士文?或者因爲有個「奇」字加上一頭金色長髮,所以印象尤其深刻,更重要的是他是前鋒,小時候看足球,被前鋒戴志偉及守門員林源三潛移默化,讓我以為最前跟最後是最重要(當然長大了才知道防中都可以係十個緊要)。我八歲時就很興奮地跟爸爸「講波經」,一齊置身在虛擬的球場內(即屋企),情緒非常高漲,當然時間流逝就是奇連士文由前鋒踢到成為「德國」隊教頭那樣快,我對當年同樣打入四強的英格蘭竟毫無印象。
90、94、98、02、06、10、14、18,一數八屆,共28年。最深刻的還是94年,羅馬里奧白必圖巴治奧,捱到日頭都光,終於以最漫長最難熬的方式見證巴治奧十二碼「炒飛機」。因為媽媽「唔識欣賞」的關係,所以這一份悶係我同爸爸獨有 (我哥好像有參與)。世界盃跟中秋節一樣,可以通宵不睡看足球,就像是英皇御准的四年一度大件事,我就在那時候學習甚麼是越位還有突然死亡。印象中當年所有賽事都直播,但冠軍四強總是「夜嘛嘛」播,而世界盃總是在其他國家主辦,所以時差這概念都是世界盃教我的,亦都因為這時差,所以聽日上班上學的情況下,留在家中就成為最自然的選擇,「波經」亦都同爸爸講得最多 (因為我一向都係迷籃球多)。世界盃讓我知道正值壯年的爸爸對足球非常投入,有時聽到媽媽說爸爸話現在入馬場、從前去球賽。
94年我12歲,爸48歲。
聽到同樣是十多歲的外甥在今屆邀約他爸一起看世界盃,還被拒絕了 (LOL)。「歷史在重演,我的命中命中⋯」,父子情就是每隔四年在世界盃這個獨特的場合滋養一下,難得又有點難過。這套屬於男性的獨特語言,由我長大到現在仍然深具生命力,我在球賽中亦看到很多男人的性格,喜歡做預言家「都話⋯都話⋯」,講法比人家腳法更強,濫用球賽閱讀能力,「右邊⋯左邊」,因為我們是用電視看整個半場,球員是用單人視角看整個場。很多時候都在爭論誰對誰錯,由誰人觸球出界、有否犯規、是否十二碼,有無越位或足球有否完全過白線甚至球場是否真的受傷都是爭論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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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「爸爸看足球」就是要看一個男人如何證明自己是對,最重要就是「波膽」,不斷修正之下就會得出最終的「正確」答案。以前年紀小因爲喜歡看,現在因為還可以跟爸爸一起看才會非常想看。從前是爸爸在解讀,現在是我解給他聽。原因是爸爸的眼睛已經不好了,可能他不覺得,我卻在倒數看得一場就得一場。四年後……
也許身體還可以應付凌晨不睡,
也許還可以打亂作息,
也許眼晴能保持現狀,
也許還有同屋共住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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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許種種條件都要配合然後再隔四年再看看衛冕魔咒是否靈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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