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圖表,慎入。
4月4日馬神 Eliud Kipchoge 出 post (標題黨當道,請理解我用 Kipchoge 做幌子呃讀),向62歲愛爾蘭大叔 Tommy Hughes 致敬,因他剛於4月3日在 Manchester Marathon 以2:30:07完賽,即是3:33 pacing 跑完42.195公里,若用這個披醒跑完10K,已足夠令你囂幾日,輕取幾百like。當塵世間仍有眾多的小鮮肉努力不懈以3:30為畢生志業時,已登陸大叔輩的 Hughes 在2020的倫馬更以2:30:02創下了60歲組別的紀錄,Hughes 打破晒嬸嬸叔叔的年齡界石 Boundary Stones 。
父子組馬拉松世一
有趣的是,在2019的 Frankfurt Marathon 他與34歲兒子 Eoin Hughes 同場以父子組出賽,老豆跑2:27:52 (59歲的世界紀錄),比細他25年的兒子 (2:31:30) 還快幾分鐘,他們以 4:59.22 (break 5)父子組合成績,創下世界紀錄。 (延伸閱讀有關 Hughes 如何戰勝嚴重的抑鬱症和險令他喪命的酗酒問題: “At 62 he runs the marathon in 2h30’07 “, a new world master record:” Running saved me from alcoholism ” )
我拿著剛到手的「樂悠咭」快樂出行時 (當你乘地鐵由堅尼地城去屯門嘟八達通是$1.9,你對人生還有什麼抱怨嗎?),思考著我與 Hughes 的分別,我與他年齡相若,但除了髮型較接近之外,我與他的體能和速度相差幾粒火星咁遠。我冇插上天偏心,嘗試從我的弱項 – 科學角度去理解這個貧富懸殊的不公平現象。
VO2max 的年齡界石
這對父子的世一紀錄,引起了運動科學界的興趣,由 Romuald Lepers 帶領的團隊,給合了英法幾所大學的研究員,為父子度呢樣計那樣,包括 VO2max 最大攝氧量 (即是副偈的 size)、running economy (副偈的效率)、和 lactate threshold 乳酸閥值 (用到幾多 VO2max 百分比去跑隻馬)。(“What We Can Learn from Studying Older Marathoners” 2020 )
篇幅所限,本文只討論 VO2max 的結果。VO2max 的單位是 ml/kg/min,指一個人每分鐘每公斤體重能夠使用的最大毫升氧氣量,數值顯示心肺系統利用氧氣獲得能量的能力,數值愈高,耐力愈強,研究發現 VO2max 與個人壽命長短有密切關係 (唔好再問,我知嘅都拎晒出嚟)。59歲時的 Hughes 之 VO2max 是65.4ml/kg/min,計算年齡因素絕對是精英級數,一位大部份時間是吃喝睡和呼吸的典型59歲大叔約是30。阿仔Eoin是 66.9。(男子精英運動員是70-85,女子是60-75)。
以下圖表是 VO2max 與年齡及表現的關係 (非活躍運動員) ,數值有幾高才是精英或一般,不同的文章有不同的分類,似乎沒有一個國際標準。不過65.4的 Hughes 絕對是外星人。
Sad but true 是 VO2max 隨著年齡而下降,20-30歲到達頂峰之後,每10年約下滑10%。持續的心肺運動肯定可以減慢下降速度。運動教練 Joe Friel 的個人經驗,1982年他是65,2021年是45,職業關係,Friel 期間是 keep 住有運動,平均每10年只下降約7.7%。
回看 Hughes 更有戲劇性的變化,他在30歲頂峰期曾代表愛爾蘭參加1992巴塞隆拿馬拉松奧運 (成績2:13:59),但自此便退出體壇,回復做電工,停了16年沒有再操練,直至48歲才再穿上跑鞋落場跑馬,在貝爾法斯特馬拉松仍做到2:28:38。不過踏入50歲後,Hughes 有抑鬱症和酗酒問題 (每晚把一枝 vodka 動態清零) ,後來患上副甲狀腺機能亢進症 hyperparathyroidism,副甲狀腺抽取了骨骼中的鈣傳送至血液中,造成骨質疏鬆、虛弱、憂鬱、骨頭疼痛、意識混亂等問題。
Hughes 收到上天的 wake up call,意識到問題嚴重,雖是大叔輩卻沒有讓自己沉淪的特權。2018年做了手術,並下決心戒酒,自此滴酒不沾。並恢復嚴格的操練,準備迎戰 Frankfurt Marathon。Lepers 和研究團隊紀錄他與兒子的跑量,Hughes 每週平均跑180K,十分驚人,並持續數個月,每天吃燕麥粥、全麥三文治、薯仔雞肉、飲有機紅菜頭果汁等,這份再戰江湖的決心,移動了年齡的界石,令大叔變成鐵漢,59歲做到2:27:52的絕佳成績,並創造了幾項高齡馬仔紀錄,錄得媲美當打運動員的 VO2max。
下圖是 American College of Sports Medicine 研究 VO2max 數值與年齡的百分位數 percentiles (兩條虛線是第5和第95百分位數),黑色實線是年齡的平均 VO2max 值。黑色圓點是超出了平均值的精英運動員,Hughes 便是其中一點,挪威單車手 Oskar Svendsen 在18歲時 (2012) 曾錄得96.7世界最高的 VO2max 值,而另一法國單車手Robert Marchard 在他晚年103歲時也有35,全是黑色圓點的外星球生物。
年齡界石由自己決定
從 Hughes 的故事 Lepers 得出幾項結論: 上天出廠的心肺功能質素各人不同,是十分重要的因素,但並不決定性。VO2max 數值與年齡的線性關係,並不存在過了某個年齡之後會有斷崖式下滑。持續的耐力操練肯定對 VO2max下降速度有正面影響,操練對 VO2max 的影響更大於年紀的因素,所以當榮升嬸嬸叔叔輩,仍然有機會操練至接近年青人的心肺功能 (頭髮另計)。
跑班同學「三嬸一叔」都是50+至60+的長青跑手,雖然沒有他們的 VO2max 資料 (相信高於上圖所屬年齡的平均數值),他們年青時都不是全職運動員,其中有些更是許多年沒有做心肺運動,但成為嬸嬸叔叔後,卻從不間斷動態 training,參與各式各樣的挑戰 (例如在本土攀升至8848m的珠峰高度),努力建立「以結果為目標」的目標,創出不少不瘋狂的紀錄:「三嬸一叔」做過10日內共爬升了77,289m的成績 (《三嬸一叔的十日瘋狂》);三位嬸嬸在2021年12月的20天內分別跑了613K、598K、409K。他們從不「認老」,不是指年齡外貌,而是不受制於年齡的局限,移動著年齡的界石。
除了年齡,我們經常給予自己很多界石,外型、家庭、學歷、職業….。其實界石從來不是由上天豎立出來,而是由人自己決定!
「未試過唔好話唔得!」又記起教練的說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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彩蛋
以下圖表是 Joe Friel 製作 (“Aging and VO2max” ),以 VO2max 數值預測不同距離的路跑速度,他用5K的時間為基數,投射計算其他距離的時間,相信會刺激起你的好奇心,可以從自己某段距離的時間得回 VO2max 值 (或預測到其他距離的成績)。但我不得不戴番頭盔提醒大家 (我仍想安心出行): 這是非精密科學,只作參考,實際的成績有升有降,還取決於其他很多因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