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教跑咁多年,我成日都同學生講長跑係訓練緊意志力多過技術。老土啲講,同做人一樣,好多時捱得過就係贏家,所以我成日都希望我教嘅學生唔單止技術上有提升,心態上都可以有轉變。」
近日在 FB 見到家豪 (香港少有的跑界明星) 出個post,為某個比賽代言。諗住即飛,但看了第一段文字,心中的一條絃線被挑動,有些感覺絃音裊裊在迴盪。講「意志」的確幾老土,其實理得佢老土定後生土,只要係重要的、恆久的、真實的、有感覺的,就是追求的目標。做娘娘的兵夠老土,但一眾兵巴打都鬥志高昂,前仆後繼!
意志缺貨
我是意志長期缺貨的人,路跑時經常接到好多來自膝頭、小腿、心肺等等的投訴 message: 得未呀,得未呀,仲要跑幾耐至跑完? 特別操長課,要戰勝的,還有苦悶和人生的懷疑,漫漫長路,望不見終點,好磨人。期間會好想落紅雨、雷暴、迷路、地震,咁可以撤,唔洗再跑:「拿,唔關我事架,我本質係想跑架!」
試過因腹部劇痛去急症,痛到身體不能伸直,我覺得程度可以及得上生BB (應該知我常用誇張手法描述)。在等待期間我向上天講:「算把啦,我唔想再捱落下,嚟接我放學啦!」可想而知我的意志幾有貨。
跑班教練經常鼓勵同學做長課同報50K以上的比賽,我會反他白眼 (在心中),我想我跑20K左右的山賽都不知幾爽,間中會因比賽少人報名,係樂悠咭組別可以攞下獎,耀武揚威一番。
最近有幾位嬸嬸同學報了 Translantau 100,她們都未試過 solo 跑100K賽事。週末/週日陪她們分段操賽道,諗住嬸嬸們的 pacin g應恰似你的溫柔,跟得到,怎知嬸嬸信唔過,好多次都被她們拉爆。為能夠完成100K,嬸嬸的長課和意志都愈來愈強,星期六/日,back to back 連操兩次長課,完全冇 work life balance 的概念。
有次跟賽道由昂坪去大澳,最後返回東涌,接近40K,對於我是超馬級的挑戰。在後段走的大澳古道,超攰,但冇紅雨、雷暴、迷路、地震,陪伴著只有煎熬的烈日。踏出的每一步,充滿著疲累和痛楚,混和著放棄與堅持,但踏出的每一步,又與終點接近一步。輕聲鼓勵自己:要跟到嬸嬸、要返到東涌、要飲可樂(zero)、要沖涼、要完成,撐住!
果次,啪左2粒鹽丸同3包意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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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屆柏馬,大會專為一位66歲叔叔 Klaus-Dieter Knapp 提早於0745啟動計時,因為叔叔患有「不完全性脊髓損傷」(Incomplete spinal cord injury),一隻腳要在地上拖行,每步是拐下拐下完成,全馬需要約8小時才走完。想像下拐著行8小時是多麼的磨人。叔叔於1990患病前,全馬 PB 是3:27,脊髓損傷沒有打沉他,仍堅持每年參加柏馬,雖然時間大幅降低,但他的意志打動了大會,為他作出特別安排。叔叔好自豪地說,用8小時走完一隻馬,比他以3:27完成有更大的成就。(記得要俾掌聲跑班中好努力的慢腳)
意志無得即磨
教練常常說 (佢真係好多野講): 跑100K或者超馬,鬥的是意志。越野跑其中一項精神是長途和耐力的挑戰,50K至100K,又要爬升千級樓梯、拗柴踢石,最需要耐力和意志力。意志力 CamX 冇得買,淘寶冇得淘,怎樣有?
意志唔同咖啡,冇得即磨,要用歲月 grinder。一天一天,日日夜夜,跑下操下;一點一點,逐漸逐漸,加強量和質。只要有恆心,世界上所有好的東西,都會逐漸靠攏你身邊。那些令人不舒服的感覺,你會愈來愈熟悉,開始成為老伴,與它建立起關係,不至於懷念,但起碼是平常。不再是什麼打擊,四頭、小腿、心肺開始接受與疲累痛楚共存,甚至融合為一家人 (星期日跑「逆之男」,尾段上超斜的九龍坑山,四頭突然收得好緊,想抽想抽,心諗: 你唔洗凶我,預左你會嚟,最多行慢少少啫,no big deal)。
由20K、30K、到50、到100,由針草帽、小雙坳、到大雙坳、到全麥。一步一步走過,一點一滴在磨。終有一日,意志成為你靈魂的伴侶,心靈互通,需要它時就會出現 (免責條款: 其實我未做得到)。
意志的關鍵詞是「捱」。縱有一百個放棄的理由,選擇捱下去的原因只有一個:「完成,是今天要做的事」。完成目標,才令卸下重擔時感到圓滿,享受到輕浮半空的釋放感覺 – 捱得過就係贏家!
不相信會絕望,不感覺到躊躇
在美夢裏競爭,每日拼命進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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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我都係細細個睇伊健的古惑仔大)
花生後記
前幾日上 CamX 買幾包gel,店長走過嚟同我吹下水,食完田總越野跑世錦賽港隊代表花生後,大家都覺得越野跑係香港生存空間好窄,養唔起全職運動員。要有資源,唔靠政府,就要有明星,才擰開到商界的水喉,本土越野界明星來來去去得一兩個。我同店長講,咁要靠你。佢話:「點得呀,你買得咁少野!」